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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者立人——送别新闻教育家秦珪

发布时间:2019-08-08    作者:乌衣巷    点击量:

新华社北京8月7日电(记者魏梦佳、姜子炜)7日,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竹厅,人们默默送别一位可敬的师者——我国著名新闻教育家、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原副院长秦珪教授。

秦珪教授资料照片 摄于2012年(涂光晋提供)

 

作为新中国新闻评论教学研究工作的开创者之一、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传播学科与新闻评论教学研究的主要奠基人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教育的重要推动者,秦珪将一生奉献给了新闻教育事业。3日晚,91岁的他永久离开了他所眷恋的校园和学生,但他对师生的恩情和教诲,却永留师生心田。

 

“新闻评论一定要用事实说话”

 

盛夏,中国人民大学的校园一片静谧。走进校门,一块石雕映入眼帘,上面镌刻着“实事求是”四个大字。这里是秦珪数十年倾注心血之地。

 

“新闻评论一定要用事实说话、有感而发,不能空话套话满天飞。”原北京晨报社社长、秦珪的学生刘顺发,至今仍清晰记得老师生前的教导。这种对新闻评论的高标准、严要求,深刻影响了他此后撰写新闻评论的文风。

 

秦珪1928年出生于山西。1952年,毕业于燕京大学新闻学系,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进入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任教,1958年随专业并入人大新闻系。在人大任教期间,主要为学生讲授“报纸评论写作”“新闻评论专题研究”“评论写作”等课程。

 

“师恩难忘,永远怀念”“敬爱的秦老师一路走好!”秦珪逝世的消息传来,在人大师生的多个微信群里,师生们纷纷表达深切缅怀之情。

秦珪追悼会上学生们送的挽联

 

在刘顺发的记忆里,秦老师为人和蔼,治学严谨,“说话有点山西口音。

 

“新闻评论其实很容易讲得枯燥,但秦老师讲课既深刻又不失幽默,经常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,板书特别好,我现在还留着听课笔记。

 

“秦老师的课内容丰富、知识含量大,历史、人文以及其他学科知识均有涉猎,讲课总是娓娓道来,你很容易被带到他讲述的情境中去,大家都喜欢上他的课。”秦珪的学生、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程曼丽说。

 

让程曼丽印象深刻的是,秦老师超强的记忆力——他可以说出任职期间在人大新闻学院读书的每一位学生的姓名、年级和专业。

 

“是秦老师改变了我的命运。”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涂光晋说。恢复高考的1977年,涂光晋是一家汽车修理厂的汽修工。高考后的一天,她在工厂接到了秦珪的电话,问她是否愿意到新闻专业读书。后来,秦老师对她进行了面试,使她有机会走进新闻领域,毕业后又留校任教,跟随秦老师讲授新闻评论学,逐渐成长为资深教授。

 

1977年,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报考的学生中有的年过三十,有的父母问题还没得到平反,为了给国家新闻事业选拔人才,主管招生工作的秦珪唯才是举,敢于担当。77级新闻专业分两批共招收了70人,他们中的不少人日后成长为各大媒体的优秀编辑、记者,许多人走上领导岗位。

 

除了教学,秦珪论著颇丰。20世纪80年代,他和其他老师合著的《新闻评论学》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早的新闻评论教程之一,对该领域课程建设起到了奠基作用,成为当时全国各个新闻院系的指定教材。

 

严细的教学管理者

 

他是博学、谦逊、儒雅的师者,同时也是精心细心的管理者——这是人们对秦珪的评价。

 

在中国人民大学任教期间,秦珪历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副主任、新闻学院副院长,创立了人大新闻评论教研体系。在院系管理工作中,他从专业设置、教学方案、课程安排,到学生业务实习、论文写作甚至是必读书目,都精心设计、严格把关,探索出一套完整扎实的新闻学科人才培养模式。尤其是对青年教师的严格要求和教诲,让许多教师终身受益。

 

“专业”“敬业”“懂新闻教育”,是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张征对秦珪的印象。

2018年春秦珪教授在家中(涂光晋提供)

 

“他特别爱跟学生聊天,总打听老师教得怎么样,再反馈给老师,给予建议指导。”张征记得,她刚留校教书时,秦老师跟她的学生聊天,回来就鼓励她:“教得不错!学生反映很好!

 

“他想尽办法让学院老师再教得好一点。”张征感慨,“一般从事教学管理的人没有细到这个程度,他投入了太多的热情。

 

新闻学是一门实践的科学,秦珪特别重视教学实践和对学生采访写作基本功的训练。“他派学生到外面实习半年,回来写的实习简报他也盯得很紧,一份一份看,一点都不放松。”张征回忆。

 

秦珪将教师辅导学生课后的作业量,比如一篇消息、一篇评论的采写都细化成老师的工作量,以此激励教师投入教学,使课上教学和课下训练融为一体。

 

他还鼓励年轻教师除了原有课程外,再多开一门新课,拓展知识范围,同时尽力营造良好的教学科研环境。“那时的新闻系被大家亲切地称为‘温暖的小家庭’。”程曼丽说。

 

2011年,多年专注于教学的张征荣获教育部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奖。她说,这得益于秦老师当年给予她的指导和帮助。

 

最大的教育是“敬业”

 

多年来,秦珪都有读报的习惯,即便在1994年离休后,他仍然坚持每天读好几种报纸刊物,内容精彩的部分会用笔划出来,做成剪报。

 

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秦大树,回忆起父亲在家读报时的情景说:“读报是他最大的乐趣,后来眼睛看不清报纸了,就让母亲读给他听,还一直坚持看《新闻联播》。

 

离休后,秦珪仍坚持研究新闻评论的发展和演变。他主编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指导教材《新闻评论写作》和《新闻评论写作自学指导书》,还参加国家社科项目《中国新闻评论发展研究》的写作和研究。他还经常为人大新闻学院的学生及多家媒体讲授新闻评论课,一直到80多岁才逐渐减少授课。

 

逢年过节,学生们来看望他,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。“秦老师细心和善,像长辈一样跟我们拉家常,同学们都很喜欢他。”程曼丽说。

 

秦珪的女儿秦玉说,父亲很喜欢鲁迅的作品,小时候,给她读的睡前故事是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。“父亲的性格特别温和,说话慢条斯理的,总是面带微笑,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哼唱那首《人说山西好风光》。

 

在秦大树儿时的印象中,父亲总是忙于工作,每天回家都很晚,对他也很严格。在父亲的影响下,秦大树现在也成了一名教师。“父亲给我最大的教育就是‘敬业’,这一点深深地影响了我。”秦大树说。

 

 

本文转载自新华社

编辑/吴衣巷